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凌晨三点，雨水拍打着公寓的窗户。
我手指颤抖地滑动手机屏幕，一张张照片刺痛着我的眼睛。
全是他和她的亲密合影。
拍摄时间是昨天下午两点——他告诉我在出差的时间点。
手机忽然震动，是他发来的消息："莉莉，对不起，我可以解释。"
我把手机扔到沙发上，冷笑一声。玻璃茶几上，那枚价值不菲的订婚戒指在黑暗中泛着冷光。
三年。整整三年的感情。
我们的婚礼就在下个月。
我起身走到书桌前，翻出那个被我珍藏的盲盒。里面装着我们第一次约会电影票和他写给我的小纸条。
"以后的每一天，我都会是你的光。"
多么讽刺的承诺。
我拿起打火机，点燃了那张纸条。
火焰跳动，照亮了我苍白的脸。
他的谎言，就该这样被焚烧殆尽。
门铃突然响起。
我看了眼钟表。凌晨三点二十分。
是他吗？
我没有动，任由门铃响个不停。
十分钟后，门外终于安静下来。
手机屏幕亮起。
曹宇：我在楼下，下着雨。我会一直等，直到你愿意听我解释。
我走到窗前，拉开窗帘。
果然，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楼下的路灯下，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。
但我已经不会再为他心软。
我关上窗帘，回到沙发上躺下。
一夜未眠。
早上七点，我拉开门。
曹宇就坐在我家门口，全身湿透，双眼通红。
"给我五分钟，好吗？"他嗓音嘶哑。
"你女朋友知道你在这吗？"我冷笑。
"她不是我女朋友。那是个误会。"
"照片会说谎？你抱着她的样子，可真像误会啊。"
"那是孙静，我大学同学。她刚失恋，情绪崩溃，我去安慰她。"
"所以你就抱着她？拉着她的手？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？"我一字一句地质问。
他沉默了。
"她说想不开，我......"
"你可真是个英雄，曹宇。"我打断他，"现在，从我家门口滚开。"
"张莉，你冷静点，我发誓——"
"我最后说一次，滚。"
我关上门，靠在门板上滑坐在地。
泪水终于决堤而出。
十五分钟后，手机收到一条信息。
曹宇：我走了。但我不会放弃。我爱你，这一点永远不会变。
我删除了这条消息，又把他的号码拉黑。
接下来的一周，各种礼物被送到我家门口。
鲜花、巧克力、我喜欢的绘本、甚至是一只小奶猫。
我一件不落地全部退回。
第八天，曹宇的母亲来访。
"莉莉，我们聊聊好吗？"她的眼神充满恳求。
我没有拒绝，请她进屋坐下。
"那个女孩确实是他大学同学，她父亲刚过世，情绪很不稳定。宇儿只是去安慰她。"
"阿姨，您比我更了解他，您觉得我该相信吗？"
她低下头："孩子，每段感情都会经历风浪。宇儿确实做得不对，但三年的感情，就这样结束了，不觉得可惜吗？"
"我当然觉得可惜。"我苦笑，"但比起可惜，我更不想委屈自己。"
送走她后，我打开电脑，删除了所有婚礼的策划文件。
然后给婚庆公司打电话，取消了所有预订。
一个小时后，曹宇来电。已经被我拉黑，所以只有未接来电的提示。
然后是短信。来自一个陌生号码。
"莉莉，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。我发誓，那天真的只是在安慰孙静。她现在已经回国外了，我可以带你去见她的父母。他们会证明我说的是实话。"
我没有回复。
关闭手机，我开始收拾行李。
这座城市已经待不下去了。
两天后，我搬到了另一个城市，开始了新生活。
租了间小公寓，找了份编辑的工作。
每天两点一线，偶尔去咖啡厅看书。
生活平静如水，只是夜深人静的时候，还是会想起曹宇。
想起我们的第一次约会。
想起他在生日那天为我布置的惊喜。
想起他为了哄我开心做的那些傻事。
三年的感情，哪有那么容易放下。
一个月后，我接到闺蜜李雯的电话。
"莉莉，我有事要告诉你，关于曹宇的。"
"我不想听。"
"这很重要。你确定不听吗？"
我沉默片刻："说吧。"
"孙静的父亲确实去世了，而且......"
"而且什么？"
"而且她真的有轻生的念头。曹宇那天确实是去劝她。"
"这些他都告诉我了。"
"但他没告诉你，孙静父亲是怎么去世的，对吗？"
"没有。这很重要吗？"
"重要。因为孙静的父亲是在给曹宇挡子弹时牺牲的。"
我手中的杯子掉在地上，摔得粉碎。
"什么？"
"五年前，曹宇和他的团队在非洲执行任务，遭遇伏击。孙静父亲为保护他，身中三枪。"
"执行任务？他不是在科技公司上班吗？"
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："你知道的越少越安全，这是曹宇的原则。但现在不同了，他已经申请了调职，不再出外勤。"
"他为什么不告诉我？"
"因为他想给你一个正常的生活，不想让你担心。"
我挂断电话，瘫坐在沙发上。
原来，我以为我了解的那个曹宇，只是他愿意让我看到的那一面。
那天晚上，我失眠了。
脑海里不断闪现他和孙静的照片，还有李雯告诉我的事情。
我打开手机，翻出那些被我删掉的短信记录。
曹宇：莉莉，我想你。
曹宇：今天看到一对老夫妻在公园下棋，我忽然很期待我们老了以后的样子。
曹宇：无论发生什么，我都爱你。
泪水模糊了视线。
是我太过偏执了吗？
第二天，我给李雯打电话，询问曹宇的近况。
"他很不好。整个人消瘦了一大圈。"
"他现在在哪？"
"还是老地方。他说那里有你们的回忆，他不想搬走。"
我订了回程的机票。
两天后，我站在了那栋熟悉的公寓楼下。
李雯给了我钥匙，说曹宇这会儿应该在家。
电梯上升到18楼，我的心跳越来越快。
站在门口，我深吸一口气，插入钥匙。
门开了。
屋内一片狼藉。
地上散落着外卖盒和啤酒罐，空气中弥漫着烟味。
"曹宇？"我轻声呼唤。
卧室门打开，他走了出来。
胡子拉碴，头发乱糟糟的，眼神空洞。
看到我，他愣住了。
"张莉？"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。
"是我。"
他向前一步，又停下，眼中满是不确定。
"你回来了？"
我点点头，泪水在眼眶中打转。
他的眼睛也湿润了："对不起，我应该告诉你真相。我只是......"
我走上前，抱住了他。
"我也对不起，不该不给你解释的机会。"
他紧紧回抱住我，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。
我们相拥而泣。
当晚，我们长谈了三个小时。
他告诉我他的真实工作、那天与孙静见面的全部经过、以及为什么一直隐瞒这些。
"我这辈子最后悔的，就是没有在一开始就对你坦白。"
"我以后不会再去外勤了。已经申请了内勤职位。"
"这样的生活能接受吗？和一个随时会面临危险的人在一起？"
我握住他的手："只要你平安回来。"
这一晚，我们重修于好。
第二天清晨，我早早醒来，决定给他做顿丰盛的早餐。
打开冰箱，里面空空如也。
我拿起钥匙出门买菜。
回来时，经过他的书房，我注意到一台没关的笔记本电脑。
屏幕上是一封邮件。
标题是：任务确认：阿布扎比。
时间是：下周一。
我的心沉了下去。
他昨晚才说过不再出外勤。
推开卧室门，他已经醒了，正坐在床边打电话。
"是的，我确认参加。这是最后一次了。"
他看到我，脸色变了，急忙挂断电话。
"莉莉，我可以解释。"
"又是这句话。"我冷笑，"解释吧，我洗耳恭听。"
"这是最后一次任务。完成它，我就能彻底转入内勤。那边是一个收网行动，我必须到场协助。"
"所以你又骗我。"
"不，我没有骗你。我确实申请了内勤，但还有这最后一次任务。昨晚我不想再给你增添担忧，所以......"
"所以你选择隐瞒。"我打断他，"你总是自以为是地替我做决定，曹宇。"
"莉莉，信任我一次，好吗？"
我深呼吸，努力平复情绪："这次任务有多危险？"
他避开我的视线："比平时高一些。"
"说实话。"
他沉默片刻："很危险。但我必须去。"
"为什么？"
"因为这关系到国家安全。"
"我求你了，别去好吗？我们可以远走高飞，去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重新开始。"
他痛苦地摇头："对不起，这是我的责任。"
"责任重要还是我重要？"
"你们都重要。这是我最后一次执行外勤任务，之后我就永远都是你的了。你能等我回来吗？"
我泪如雨下，不知该如何回答。
那天晚上，我们陷入了冷战。
他想抱我，被我推开。
我在客卧住了一晚。
第二天早上，我起床时，发现桌上有一封信。
"亲爱的莉莉：
如果你看到这封信，说明我已经出发了。
我知道你在生气，你有权利生气。我一次又一次地让你失望。
但请相信我，这真的是最后一次。
任务预计三天后结束。到时候，我会立刻回到你身边。
记得我们的约定——一起去看极光。
我还记得你说过，在极光下许愿最灵验。
回来后，我们就去实现这个愿望。
爱你的，宇"
下面是一张去北欧的机票预订单，日期是下周五。
我拿着信，泪水模糊了视线。
回想起昨晚的争吵，我开始后悔。
万一...万一这是我们的最后一次见面呢？
我急忙拿起手机拨打他的电话，提示关机。
三天过去了，杳无音信。
第四天，我接到一个陌生号码的电话。
"是张莉女士吗？"
"是我。"
"我是曹宇的同事，凌云。有些事需要当面告诉你。"
我心里咯噔一下："出什么事了？"
"可以见面谈吗？"
半小时后，一个高大的男人出现在我家门口。
三十出头的年纪，眉宇间透着坚毅。
"谢谢你肯见我。"他说。
"曹宇怎么了？"我迫不及待地问。
"任务出现了一些状况。"
"他...他还活着吗？"我声音颤抖。
"据我们最后的消息，是的。但他失联了。"
"什么意思？"
"他被困在了任务地点，与总部失去了联系。"
"那你们在做什么？为什么不去救他？"
"我们正在尝试所有可能的营救方案。但情况复杂，需要时间。"
"时间？他在那里每多待一分钟，危险就多一分！"
"张小姐，请冷静。我向你保证，我们正在尽一切努力。"
"不够！这远远不够！"
我崩溃大哭。
凌云沉默地站在那里，脸上写满了无奈。
"你们早知道这次任务有多危险，为什么还让他去？"
"这是他自己要求的。他说完成这次，就能彻底转入内勤。"
这句话像刀一样刺痛了我。
是我的责任。是我逼他做出这个选择。
"我能做些什么？"我抹去眼泪。
"等待，祈祷，相信他会回来。"
"我要去找他。"
"不可能。那太危险了。"
"你不告诉我地点，我就自己查。我认识的记者足够多，总能找到线索。"
凌云严肃地看着我："张小姐，请不要这样做。这不仅危及你自己，也会加大曹宇的危险。"
"那就告诉我，你们的营救计划是什么？"
他犹豫了一下："明天晚上，我们会有一次行动。如果顺利，可能能把他带回来。"
"如果不顺利呢？"
他没有回答。
我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生死未卜。
那一晚，我彻夜未眠。
翻看着我们的合影，回忆着点点滴滴。
他不能出事。他答应过要带我去看极光的。
第二天早上，我决定去曹宇的公司。
我不知道具体位置，但记得大概方向。
在一栋普通的写字楼前，我犹豫了。
这真的是一家秘密机构的所在地吗？
我鼓起勇气走了进去。
前台礼貌地拦住我："女士，请问有预约吗？"
"我找曹宇。"
"抱歉，我们公司没有这位员工。"
"他在这工作五年了！"
"女士，你可能认错了地方。"
正在僵持时，电梯门开了，凌云走了出来。
看到我，他明显愣了一下。
"凌先生！"我快步上前，"请告诉他们，曹宇确实在这里工作！"
"张小姐，请跟我来。"
他带我进了一个会议室。
"你不该来这里的。"
"我担心他。"
"我理解。但是......"
"有消息了吗？"我打断他。
他摇摇头："还没有。今晚的行动是我们最大的希望。"
"让我参与。"
"不可能。"
"我不是军人，但我有其他技能。我会三门外语，对当地文化也了解。"
"这不是语言和文化的问题。那里太危险了。"
"我不怕危险。我怕的是永远失去他。"
凌云深深地看了我一眼："你真的爱他。"
"比我自己的生命还要爱。"
他似乎在思考什么，最后说："等我的电话。"
晚上七点，凌云来电。
"有一个角色你可以扮演。但我需要你绝对服从命令，一步都不能走错。"
"我保证。"
"半小时后，在老地方见。"
我收拾好简单的行李，赶到约定地点。
一辆黑色SUV等在那里，凌云坐在驾驶座。
"上车。"
我刚系好安全带，车子就飞驰而出。
"计划是什么？"
"你会扮演一个游客，跟随旅行团进入目标区域。有人会在当地接应你。"
"然后呢？"
"然后你什么都不用做，只要待在安全地点。我们会负责接应曹宇。"
"就这样？"
"就这样。你的存在只是一个后备方案。如果主计划失败，曹宇可能会自行脱离。那时候，他会联系你。"
"我明白了。"
十个小时后，我踏上了异国的土地。
凌云给了我一部手机和一个地址。
"去这里，会有人接待你。记住，不要告诉任何人你的真实身份。"
按照指示，我顺利到达了目的地——一家小旅馆。
一位当地女性接待了我，带我进了一个房间。
"你就待在这里，不要出门。有需要按这个铃。"
房间很小但干净，窗户紧闭，窗帘拉得严严实实。
我坐在床上，心跳加速。
曹宇，你在哪里？你还好吗？
晚上九点，手机振动。
一条短信：行动开始。
我紧张地攥紧手机，祈祷一切顺利。
一个小时过去了，两个小时过去了...
没有任何消息。
凌晨一点，敲门声响起。
我警觉地站起来："谁？"
"是我，张莉。"
是曹宇的声音！
我冲到门前，却突然停住。
"证明给我看，你是曹宇。"
"我们第一次约会看的电影是《星际穿越》。你哭得不敢看我，我偷偷拍了你的照片，被你发现后，你没收了我的手机三天。"
是他！我急忙打开门。
门外站着的，确实是曹宇，但状态糟糕透了。
脸上有伤，衣服破破烂烂，右臂似乎受了伤。
"天啊！"我扑进他怀里。
"嘶——轻点，肋骨可能断了。"他苦笑。
"对不起，对不起..."我小心地扶他进屋。
"没想到真的能见到你。"他虚弱地说。
"别说话，节省体力。"我帮他躺到床上。
"其他人呢？凌云他们？"
"分散撤离。明早在边境会合。"
我拿出药箱，开始为他清理伤口。
他的胸前有一大片瘀伤，右臂有个枪伤，好在子弹已经取出。
"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，我就......"
"就不原谅我了？"他轻笑，"我知道，所以我拼命活着回来了。"
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。
"傻瓜，你为什么要冒险呢？"
"因为这是最后一次了。完成这个任务，我就能彻底转入内勤。"
"值得吗？"
"值得。为了能和你平平安安地在一起，什么都值得。"
那一刻，我突然明白了什么叫爱的勇气。
他愿意为了我改变自己的生活轨迹，而我呢？
"对不起，曹宇。是我自私了。"
"不，你没有。你只是想要一个正常的生活，这很合理。"
我帮他包扎好伤口，给他喂了止痛药。
他很快睡着了，眉头却仍然紧锁，似乎陷入了噩梦。
我轻轻抚摸他的脸，心里暗暗发誓：
如果这次能平安回国，我愿意接受他的一切，包括那些危险的任务。
清晨五点，曹宇醒了。
"我们得走了。"他说。
"你确定你能行吗？"
"必须行。再过两小时，这一带就会戒严。"
我帮他穿上准备好的干净衣服，收拾好行李。
"你的枪呢？"我问。
"丢了。但没关系，我们不会有麻烦的。"
走出旅馆，一辆破旧的面包车等在那里。
司机是个当地人，看到我们，点了点头。
"边境集合点，快。"曹宇用当地语言说道。
一路上，我们谁都没说话。
曹宇时刻警惕着周围的动静，一只手始终放在腰间，虽然那里没有武器。
三小时后，我们到达了边境。
凌云和另外两个人已经在那里等候。
看到曹宇，凌云松了口气："成功了？"
"任务完成。"曹宇简短地回答。
接下来的过程顺利得出乎我的意料。
我们换了一辆更好的车，驶向机场。
登上了一架私人飞机。
飞机起飞后，曹宇才真正放松下来。
"结束了，真的结束了。"他握住我的手。
"以后都不会有这种任务了？"
"不会了。我会调到培训部门，专门负责新人培训。"
"听起来很安全。"
"是的，非常安全，可能唯一的危险就是被学员气死。"他开玩笑道。
我靠在他肩上，心里终于有了踏实感。
回国后，曹宇休养了两周。
一个月后，我们补办了婚礼。
非常简单，只邀请了最亲近的朋友。
凌云是伴郎，李雯是伴娘。
曹宇兑现了他的承诺，带我去北欧看极光。
在那片绚烂的光芒下，我们许下了共同的心愿：
平平安安，白头偕老。
生活重新步入正轨，曹宇每天按时上下班，周末陪我看电影逛街。
一切看似完美，直到半年后的那个晚上。
我在他的包里发现了一张照片。
照片上是一个陌生男人，背面写着一串数字。
一种不安的感觉涌上心头。
他说过不再执行任务的，但这是什么？
那晚，我假装什么都没发现，决定暗中观察。
接下来的几天，曹宇的行为确实有些异常。
总是接一些神秘电话，看到我就挂断。
有时深夜醒来，发现他不在床上。
我的心又开始不安。
难道历史要重演？
一周后，我决定直接问他。
"最近在忙什么项目？"我假装随意地问。
"就是常规培训，没什么特别的。"他回答，眼神有些闪烁。
他在撒谎。
"那天晚上，你去哪里了？"
"什么晚上？"
"就是我醒来，发现你不在的那晚。"
"哦，我失眠了，出去散步。"
"曹宇，我们说好不再有秘密的。"
他沉默片刻，似乎在挣扎："莉莉，相信我，好吗？"
又是这句话。
我的心沉了下去。
第二天，我请了假，决定跟踪他。
他像往常一样去上班，但中午却提前离开了公司。
我远远地跟着他，看他进了一家咖啡厅。
那家咖啡厅我很熟悉，是我最喜欢的一家。
但此时，我却不敢进去。
透过窗户，我看到他坐在角落，似乎在等人。
十分钟后，一个女人走了进来，在他对面坐下。
我的心跳几乎停止。
那个女人很漂亮，穿着时髦，看起来三十出头。
他们交谈甚欢，曹宇甚至笑得比和我在一起时还开心。
我拿出手机，拍下了几张照片。
然后默默转身离开。
回到家，我开始收拾行李。
我不想再重复一年前的悲剧。
这一次，我选择直接离开。
正在收拾时，门铃响了。
我打开门，是凌云。
"张莉，我有事要告诉你。"
"什么事？"我冷淡地问。
"关于曹宇。"
"我不想听。"
"这很重要。"
我让他进来，但拒绝提供任何饮料。
"今天看到了？"他问。
"你知道？"
"当然。这是计划的一部分。"
"什么计划？"
他犹豫了一下："我不该告诉你的，但看样子你已经误会了。"
"那就告诉我真相。"
"曹宇最近在执行一个特殊任务。但这不是外勤，而是一个内部安全检查。"
"什么意思？"
"有内鬼。我们怀疑有人泄露了上次任务的信息，导致行动几乎失败。"
"所以？"
"所以曹宇在假装对组织不满，借机接触可疑人员，试图找出内鬼。"
"那个女人是谁？"
"孙静的表妹，被我们怀疑是接头人。"
我不知道该信还是不该信。
"他为什么不告诉我？"
"因为越少人知道，越安全。连我都是昨天才被告知的。"
这话听起来很合理，但我心里仍有疑虑。
"他什么时候会结束这个任务？"
"很快。可能就在这两天。"
凌云离开后，我取消了离开的计划，决定再等等。
当晚，曹宇回来得很晚。
看到我还醒着，他有些惊讶。
"还没睡？"
"在等你。"
"有事吗？"
"我今天看到你和一个女人在咖啡厅。"我直截了当地说。
他明显愣了一下，然后叹了口气："是工作需要。"
"是内鬼调查？"
他震惊地看着我："你怎么知道？"
"凌云告诉我的。"
他的表情变得复杂："他不该告诉你的。"
"所以是真的？"
"是的。"
"为什么不告诉我？"
"为了保护你。知道得越少，越安全。"
我盯着他的眼睛，想看出任何说谎的痕迹。
但他的眼神坦荡而真诚。
"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？"
"莉莉，有些事情，确实是我不能告诉你的。"
"即使我们已经结婚了？"
"正因为我们已经结婚了，我才更要保护你。"
我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这就是和一个特工结婚的代价吗？永远不可能完全了解对方的生活？
"任务什么时候结束？"
"很快。我已经锁定了目标，只差最后的证据。"
当晚，我们各怀心事地入睡。
第二天早上，曹宇接到一个电话，急匆匆地离开了。
我决定再次跟踪他。
他去了公司，在那里待了两个小时，然后又出来，前往一个陌生的地址。
那是一栋普通的居民楼。
曹宇走了进去，大约二十分钟后出来，脸色阴沉。
然后他打了个电话，似乎在汇报什么。
通话结束，他看了看表，朝另一个方向走去。
我继续跟着，发现他进了那家咖啡厅。
今天没有人和他见面，他只是坐在那里，似乎在等人。
半小时后，他离开咖啡厅，回到了公司。
我在公司外等了六个小时，直到下班时间，才看到他出来。
他没有直接回家，而是去了一家酒吧。
透过窗户，我看到凌云也在那里。
他们交谈甚欢，似乎在庆祝什么。
两小时后，曹宇终于回家。
"任务完成了？"我问。
"嗯，告一段落了。"他答道，似乎心情不错。
"谁是内鬼？"
"这个嘛，恐怕不能告诉你。"
"又是保密？"
"是的，对不起。"
我没再追问，只是默默地做了晚饭。
但心里的疑虑并未消散。
凌云说，这个任务会在两天内结束。现在似乎结束了，那为什么曹宇看起来如此轻松，而不是如释重负？
那天晚上，我在曹宇洗澡时偷偷检查了他的手机。
一般情况下，我不会这样做。但直觉告诉我，事情没那么简单。
手机有密码保护，但我知道他的密码——我们的结婚纪念日。
翻看他的通讯记录，没有异常。
正准备放下手机，一条新消息弹了出来。
是那个女人发来的："明天老地方见，带上东西。"
我的心沉到了谷底。
什么东西？为什么还要见面？任务不是结束了吗？
我迅速删除了已读提示，放回手机。
浴室的水声停了，我假装在看书。
那晚，我又一次失眠了。
第二天，曹宇说要出去办事。
"大概什么时候回来？"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自然。
"可能要晚一点，别等我吃晚饭。"
我点点头，心里已经做好了决定。
他刚出门，我就换好衣服跟了上去。
不出所料，他去了那家咖啡厅。
那个女人已经在那里等着。
这次，我决定不再躲在外面。我要直接面对。
我推开咖啡厅的门，径直走向他们的桌子。
曹宇看到我，脸色大变："莉莉？你怎么来了？"
"我想见见你的同事。"我冷冷地说。
女人也愣住了，随即露出一个微妙的笑容："你好，我是王梦。你应该是张莉吧？久仰大名。"
"不用寒暄了。我想知道，你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？"
曹宇站起来，想把我拉到一边："莉莉，这里不适合谈。我们回家说好吗？"
"不，就在这里。"我固执地说。
王梦看了看曹宇，轻声说："反正也快结束了，告诉她也无妨。"
曹宇犹豫了一下，然后点点头："好吧。莉莉，坐下来。事情有些复杂。"
我坐下，心跳加速。
"首先，我没有骗你。那个内鬼调查确实存在，也确实找到了内鬼。"
"但？"我敏锐地问。
"但这只是更大行动的一个小部分。"
"什么行动？"
他深吸一口气："我要离开一段时间。"
"什么意思？"
"我需要潜伏。"王梦接过话，"而曹宇是我的后援。"
"潜伏？你是卧底？"
"某种程度上是的。"王梦平静地说。
"去哪里？多久？"
曹宇握住我的手："具体不能说。时间可能是半年，也可能更长。"
"你答应过不再执行危险任务！"我几乎喊了出来。
"这次不一样。我只负责远程支援和数据分析。绝对安全。"
我看向王梦："那你呢？你去哪？"
"这个问题我不能回答。"她微笑道，但眼中闪过一丝担忧。
我突然明白了什么："你是替代品。"
"什么？"曹宇疑惑地问。
"她是替代品。"我重复道，"组织派她去执行本该你去的任务，对吗？"
两人沉默，默认了我的猜测。
"你为我放弃了什么，曹宇？"我声音颤抖。
"没有放弃什么。只是做了一个选择。"
"一个可能会让别人陷入危险的选择。"
王梦打断我们："误会了。这是我自己申请的任务。我有更合适的背景和身份。这不是替代，是最优选择。"
我不确定该不该相信她。
"那你们今天见面是为了什么？"
曹宇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："最后的技术装备。明天她就要出发了。"
我看着那个盒子，突然感到一阵心疼。
不管是不是替代，这个女人即将前往危险之地。而曹宇，虽然表面上选择了安全的工作，但心里一定充满了内疚和不安。
"我能帮上什么忙吗？"我突然问道。
两人都惊讶地看着我。
"你...不生气了？"曹宇小心翼翼地问。
"我当然生气。你又一次瞒着我。"我说，"但我也明白，这是你们的工作。如果我能帮上忙，为什么不呢？"
王梦第一次认真地打量我："你比我想象的要勇敢。"
"我只是爱他。"我简单地回答。
接下来的三个小时，我了解了更多细节——当然，只是他们能告诉我的那部分。
当晚回家，曹宇向我道歉。
"对不起，又一次瞒着你。"
"这会成为常态吗？"我问，"我们的生活总是充满秘密和谎言？"
"不会的。这次任务结束后，我真的会转入纯内勤工作。再也不会有外勤任务，也不会有这种秘密行动。"
"你保证？"
"我保证。"
我相信了他，因为没有别的选择。
第二天，王梦出发了。
接下来的日子，曹宇经常熬夜，在电脑前工作。
他没有详细解释他在做什么，但我猜是在为王梦提供技术支持。
三个月过去了，王梦的任务似乎进展顺利。
曹宇的心情也渐渐轻松。
直到那天晚上，他接到一个电话。
通话很短，但他的脸色变得惨白。
"出什么事了？"我紧张地问。
"王梦失联了。"
接下来的两周，他几乎不眠不休地工作，试图找到王梦的踪迹。
我在一旁帮不上忙，只能提供无声的支持。
终于，在第十五天，好消息传来。
"找到她了！"曹宇兴奋地宣布，"她安全脱险，正在回国的路上！"
那一刻，我看到他眼中的释然，知道这次任务真的结束了。
一周后，王梦回国，我们去机场接她。
她比出发前消瘦了许多，眼神也多了几分锐利，但整体上看起来状态不错。
"谢谢你，张莉。"王梦握住我的手，"是你让他能安心后方工作，没有后顾之忧。"
"我只是做了一个妻子该做的。"
那天晚上，我们设了一个小小的庆祝宴。
只有我们三个人，但气氛轻松愉快。
酒过三巡，王梦突然说："曹宇，你的申请批准了。"
"真的？"曹宇惊喜地问。
"是的，从下周开始，你就是训练部的正式成员了。再也没有外勤和秘密任务。"
我看向曹宇，他的眼中闪烁着喜悦和一丝不舍。
那一刻，我突然明白，无论他选择什么样的生活，那个喜欢冒险的灵魂永远存在。
但他为了我，愿意放弃那一部分。
王梦离开后，我和曹宇长谈了一夜。
"你后悔吗？"我轻声问。
"后悔什么？"
"放弃外勤工作。"
他沉思片刻："有时候会怀念那种感觉。但和你在一起的平静生活，远比任何冒险都珍贵。"
"如果有一天，你想回去呢？"
"不会的。"
"但如果呢？"我坚持问。
他认真地看着我："那时候，我会和你好好商量。不会再有隐瞒和欺骗。"
"我能接受。"我微笑，"只要你保证安全回来。"
他紧紧抱住我："我保证。"
一年后，我们迎来了一个小生命——一个可爱的女儿。
曹宇成了训练部的主管，工作稳定而充实。
王梦偶尔会来做客，带来各地的小礼物。
生活平静而美好，就像我们在极光下许下的愿望那样。
直到有一天，曹宇收到一封特殊的邮件。
"怎么了？"我注意到他的表情变化。
"没什么，一个老朋友的消息。"
"真的只是这样？"
他犹豫了一下，然后坦白："是总部的邀请。一个特殊项目，需要我的专业知识。"
"危险吗？"
"不会有实地行动，纯粹是技术支持。"
我深吸一口气："你想去吗？"
"只有在你同意的情况下。"
我看着他期待的眼神，突然笑了："去吧。只要你保证按时回家吃饭。"
他惊讶地看着我："你不反对？"
"曹宇，我爱的是完整的你，包括那个喜欢冒险的部分。"
"你确定？"
"我确定。但是有条件的——"
"什么条件？"
"不能有秘密，不能有谎言，必须确保安全。"
他郑重点头："我保证。"
那一刻，我知道我们的感情终于走向了成熟。
不再是盲目的迷恋，不再是无条件的付出，而是建立在相互理解和尊重基础上的深厚爱情。
每段感情都会经历风浪，但只要彼此真心相爱，愿意为对方考虑，总能找到适合两人的平衡点。
我和曹宇，就是这样一路走来的。
从相遇、相爱，到背叛、误解，再到谅解、和好。
每一步都让我们的感情更加深厚，也让我们彼此更加了解。
这大概就是爱情最美的样子——不是没有风浪，而是风雨同舟；不是没有分歧，而是求同存异；不是一方迁就，而是相互成全。
在这条共同的路上，我们还会遇到更多挑战。
但我相信，只要我们手握的是彼此的真心，就没有什么困难是无法克服的。
因为爱，本就是一场共同成长的旅程。
更新时间：2025-04-16 08:30:2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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