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神飘向村内,"你爷爷走后,村里更冷清了。"程默拖着行李箱跟在周正身后。
石板路上长满青苔,踩上去湿滑黏腻。两旁的土坯房大多门窗紧闭,
有几户的窗户用木板钉死,上面画着歪歪扭扭的红色符号。偶尔有村民从窗缝偷看,
对上程默视线又立刻缩回去,像受惊的乌龟。程默注意到那些人的脸色都出奇地苍白,
眼窝深陷。"他们为什么那样看我?"程默加快脚步与周正并肩,"我小时候在这里长大,
他们应该认识我。"周正脚步不停,烟头在昏暗的光线下忽明忽暗:"生面孔。
这年头村里难得来外人。"他吐出一口烟圈,"再说你走的时候还是个孩子,现在长这么高,
谁认得出来。"不对。程默心想。那些眼神里不止是好奇,
更多的是恐惧——就像看到什么不祥之物。他想起小时候听过的那些关于青槐村的怪谈,
不禁打了个寒颤。祖父的老宅在村子最深处,三进的老式院落,
门楣上"程宅"的木牌已经褪色,上面结满了蜘蛛网。推开吱呀作响的大门,
一股霉味混着某种说不清的腥气扑面而来,像是腐败的肉混合着铁锈的味道。
程默的胃部一阵抽搐。"葬礼是明天。"周正说,声音在空旷的院子里回荡,
"今晚你先住东厢房。西厢房别去,那边屋顶漏水,地板都烂了。"程默点头,
突然注意到院子中央的天井被一块巨大的黑布盖着,隐约可见下面是个长方形物体。
黑布边缘渗出暗红色的液体,在地上形成一小滩污渍。"那是?""你爷爷的棺材。
"周正迅速回答,又补充道,"按老规矩,停灵三天。"他的眼神闪烁,
右手不自觉地摸向口袋里的烟盒。程默皱眉。他记得家乡习俗是停灵在堂屋,
怎么会放在露天?而且那块黑布看起来湿漉漉的,像是浸透了某种液体。没等他发问,
周正已经大步走向东厢房:"饿了吧?我去给你下碗面。"他的背影显得有些仓皇,
脚步快得几乎像在逃跑。程默环顾四周,发现院子里杂草丛生,却唯独棺材周围寸草不生,
泥土呈现出不自然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