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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骗子，你把我当傻子玩？”我冷笑盯着林小月，双手已伸向她的脖子。
“程远，别这样…”她眼里闪过恐惧，“我是真的爱你的，孩子们需要妈妈…”
十年，我竟然被一个精心设计的复仇计划欺骗了整整十年。
我收紧手指，脑海中闪过墙洞里看到的一切，以及那个不该听到的对话：
“赵强是我哥哥，你这白痴。”
01
那根十年前束在小月脖子上的绳子，终于被我放开了。
我脱力地躺倒在地，看着小月的尸体，视线模糊起来。她的眼睛瞪得很大，嘴角还带着那抹不变的讥笑。死亡没能让她安静，她依然在嘲笑我的软弱和愚蠢。
我花了十分钟平复呼吸，拉上了窗帘，然后开始收拾行李。三天后，我租下了旧市街一间廉价公寓。这是个破旧的三层小楼，我住在二楼，月租只要六百元。
搬进新家的第二天，我在墙壁贴壁纸时发现了一个不起眼的小洞。那个洞藏在壁橱旁边，用肉眼几乎看不见，我是在贴壁纸时无意中发现的。洞的另一边显然是隔壁房间。
我把眼睛凑了上去。
隔壁的房间比我的要好许多，至少墙上没有霉斑，地上铺着新地毯。一个女人背对着我，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。她穿着粉色的家居服，留着垂到肩膀的烫卷长发。
我迅速离开了那个洞口，感到一阵羞愧。窥视别人的私生活是种下流行为。我在洞口贴了块壁纸，决定把这事忘掉。
但那天晚上，我失眠了。小月的脸总在我眼前浮现，我用枕头蒙住头，也无法阻止那些画面和声音涌入脑海。我起床，去厨房倒了杯水，路过壁橱时，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。
壁纸依然盖在那个小洞上，但我的手指却# 01
租房的第三天，我发现了墙上那个小洞。
一开始，我以为那只是墙皮剥落时留下的缺陷。这栋老旧公寓楼位于城市最偏僻的旧市街，便宜得不像话，当然不能苛求它的完美。
我凑近那个洞口，试图判断它的成因。就在这时，隔壁传来门锁转动的声音。我下意识地屏住呼吸，眼睛贴在洞口，看到一个娇小的身影走进房间。
那是我第一次看见苏妍。
她刚洗完澡，头发还滴着水，身上只裹着一条浴巾。她把毛巾扔在床上，随手打开电视，调到一部热播剧。接着，她摘下浴巾，露出白皙纤细的腰身。
我急忙转过身，背靠着墙，心跳得像擂鼓。一股羞耻感涌上心头——我成了一个窥视者。
但第二天，我又忍不住凑到那个洞口。这一次，我看到了她的脸。
上帝啊，她美得不像话。
娃娃脸配上烫卷的长发，嘴唇小巧而丰满，一双眼睛总是带着几分无辜和天真。她穿着粉色的家居服，懒洋洋地躺在床上刷手机，时不时咯咯笑出声。
那笑声透过墙壁，轻轻敲打着我的耳膜。
我开始研究她的生活规律。每天上午十点左右，她会起床洗漱；中午叫外卖；下午追剧或者睡觉；晚上六点，她会开始化妆打扮，等待丈夫回家。
她丈夫，李刚，是楼下砂锅菜店的老板。四十多岁，四方脸，大寸头，走路时肚子前挺，一脸的油光。第一次看到他，我简直无法相信这样的男人能娶到苏妍这样的女人。他们年龄相差至少十五岁，颜值差距更是天壤之别。
每天晚上七点半，李刚准时回家。他会带一份热腾腾的砂锅菜和两瓶啤酒。他们一起吃饭，几乎不交谈。饭后，李刚会坐在电视前看球赛，而苏妍则玩手机。
十点整，他们上床。
墙很薄，他们的声音我听得一清二楚。李刚粗重的喘息，苏妍偶尔发出的轻微呻吟。这些声音像一把尖刀，刺痛我的耳膜。我紧紧捂住耳朵，却又控制不住地把手放下，继续倾听。
奇怪的是，这对夫妻的亲密行为有着近乎机械的规律性。从不早一分，也不晚一秒。每次持续的时间也几乎相同，好像是按照某种约定俗成的规则进行的。
这不像爱情，更像一种交易。
一周后，我发现了更多怪异之处。苏妍从不主动和李刚说话，但也从不拒绝他的任何要求。她对丈夫的态度既不热情也不冷淡，就像对待一个需要应付的客户。
而李刚似乎也心安理得地接受了这种关系。有时候，他喝多了酒，会大声嚷嚷着要苏妍倒水、按摩。她总是立刻行动，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。
白天，当李刚不在家时，苏妍是另一个人。她会对着镜子自拍，笑容明媚；会跟着电视跳舞，动作妩媚；会和电话那头的人说话，声音甜腻。
那个苏妍，和晚上见到的那个机械人偶判若两人。
我渐渐意识到自己的不对劲。我的生活开始围绕观察苏妍而展开。我调整作息时间，只为能多看她几眼；我放弃社交活动，只为能守在那个小洞旁；我甚至开始在笔记本上记录她每天的行动轨迹。
这种窥视的快感让我上瘾，而他们诡异的夫妻关系更是勾起了我无尽的好奇。
但同时，每当看到李刚粗糙的手抚摸苏妍光滑的肌肤，我心中就涌起一股无法言说的嫉妒。凭什么是他？凭什么这样的女人会属于他？
昨晚，我又一次通过那个小洞观察他们。这一次，我注意到苏妍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。李刚去洗澡的时候，她飞快地看了一眼，嘴角微微上扬。
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她对着手机真心实意地笑。
02
午后的阳光透过窗帘洒进房间，我躺在床上刷视频，耳机里传来搞笑主播的声音。突然，隔壁传来一声不同寻常的关门声——轻柔却又急促。我摘下耳机，竖起耳朵。几秒钟后，我听到苏妍的笑声，比平时高了八度。
我忍不住走到墙角，将眼睛贴在那个小洞上。
苏妍不是一个人。
一个从未见过的男人站在她面前。他穿着休闲西装，个子不高，但身材修长，头发梳得一丝不苟。这人绝对不是李刚。
“想死你了。”苏妍扑进那男人怀里，整个人挂在他身上，声音比蜂蜜还甜。
“才两天没见，这么夸张。”男人笑着抱住她，他们交换了一个绵长的吻。
我屏住呼吸，感觉心跳停止了一秒。原来如此——苏妍有外遇。这解释了她和李刚之间的诡异关系，也解释了她为什么总在李刚不在家时表现得像变了个人。
“赵强，你这臭男人，我打电话你不接，害我担心死了。”苏妍在男人胸口捶了一拳，撒娇的语气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。
“这不是来了吗？”赵强将苏妍抱到床上，“老家伙什么时候回来？”
“放心，他今天要盘点库存，八点前不会回来。”
接下来的画面让我看得面红耳赤。和李刚在一起时的机械冷漠完全消失了，苏妍像一条活蹦乱跳的鱼，叫声一浪高过一浪。我应该转身离开，但我的双腿像是灌了铅，动弹不得。
半小时后，两人躺在床上抽烟聊天。借着烟盒打火机的光，我看清了赵强的脸——削瘦的下巴，尖锐的眼神，薄薄的嘴唇。这是个精明人的长相。
“小贞，你还想在这鬼地方待多久？”赵强吐出一口烟圈。
小贞？我皱眉。苏妍不叫小贞啊。
“别这么叫我，我早就不用这名字了。”苏妍掐了他一把，“再说，我不是苏妍，还能是谁？”
“行行行，苏大小姐。”赵强笑道，“我就想知道，你打算榨干那个油腻老头多少钱才肯收手？”
“他值五十万，我目前只拿到了二十万。”
“你从哪搞到这个肥羊的？”
苏妍冷笑一声：“十字街那个洗脚城。他几次三番要我陪他睡，我就想，与其免费被人睡，不如收点投资。”
“所以你就假装爱上他，让他娶了你？”
“哪能啊，是他求着娶我的。你不知道当时他跪下来求我时那副德行，眼泪鼻涕一把，说什么我就是他的天使，要养我一辈子。”苏妍戏谑地笑着，“我也是够倒霉，给他骗了。他哪有什么大生意，不过就是这破店，每月营业额顶多两万。”
“那就慢慢来，反正他的每一分钱最后都会到你这里。”赵强亲了亲她的额头，从床头柜上拿起钱包，抽出几张钞票放在枕头下，“这是三百，够你这周花的了吧？”
“嗯，够了，”苏妍咬着嘴唇，“你什么时候再来？”
“等我处理完手头的事，大概三四天后吧。”赵强起身穿衣，“别担心，我不会忘了你的。你可是我在这破地方唯一的慰藉。”
他们又吻别了一阵，赵强悄悄离开了房间。
我瘫坐在地上，感到一阵恶心。那个我一直暗暗迷恋的纯真女孩，原来是个情感骗子。她甚至连名字都是假的——苏妍，或者应该叫她小贞？到底哪个才是她的真名？
更可笑的是，我居然为这样一个女人心动。我回想起李刚那双满是期待的眼睛，和他每次下班后带回的热腾腾砂锅菜。可怜的傻子，他以为自己娶到了天使，却不知道这个天使正一点点吸干他的血。
苏妍摊在床上，从枕头下掏出那三百块钱，细细数了一遍，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。她起身整理着装，随手将钱塞进了床头的一个小盒子里。我第一次注意到那个盒子，想必里面存了不少这样的“零花钱”。
这一切的真相让我对苏妍的迷恋瞬间土崩瓦解。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的失落和怜悯——怜悯李刚，也怜悯自己的愚蠢。
我决定收回对隔壁生活的关注，重新投入自己的生活。第二天，我下载了几个游戏，开始接单代练赚钱。我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副业——在某文学网站写网络小说。虽然收入不多，但至少能维持基本生活。
一个星期五的晚上，我在游戏里带了一个菜鸟通关副本。那是个女玩家，游戏ID叫“小月亮”，技术烂得惊人，站位混乱不说，还总是抢团队输出位的装备。队友们骂她“猪队友”，她居然在游戏里道歉，态度诚恳得让人哭笑不得。
“你们别骂她了，新手不懂规矩很正常。”我在队伍频道里说。
“滚吧，护妹狗。”一个队友丢下这句话后退出了队伍。
副本结束后，只剩下我和那个女玩家。
“谢谢你帮我说话。”她发来私信。
“没事，大家都是新手过来的。”
“我可以加你好友吗？以后带带我。”
通常情况下，我会拒绝。但不知怎么，我点了同意。几天后，我们变成了固定游戏搭档。小月亮——她告诉我她叫林小月——是个大学生，学习服装设计，对游戏一窍不通，玩只是为了打发时间。
有一次，她被队友骂得太狠，突然下线了。我担心她情绪不好，加了她的微信。意外的是，她立刻接受了好友请求，并发来视频通话邀请。
屏幕另一端是个哭得梨花带雨的女孩，脸颊肉嘟嘟的，眼睛大而明亮，此刻泪水正从那双眼睛里源源不断地涌出来。
“对不起，我不是故意要坑队友的。”她抽泣着说，一副委屈的样子让人心疼。
“没事，只是个游戏而已。”我安慰她。
就这样，我们开始了频繁的聊天。与苏妍的妩媚不同，林小月浑身散发着青春的气息。她喜欢粉色，说话时总爱歪着头，笑起来会露出一颗小虎牙。
两周后，我们确定了恋爱关系。与此同时，隔壁的赵强来得越来越频繁，几乎每隔两三天就会出现。我偶尔还是会通过那个小洞观察他们，但已不再有最初的好奇与迷恋。
苏妍和赵强的关系，与其说是情人，不如说是合作伙伴。他们之间那种精明算计的默契，让我对爱情产生了一种新的思考。
而林小月的出现，则让我看到了另一种可能性。
03
林小月捏着我的手，眼睛里泛着我熟悉的光：“程远，我爸妈那边我都说了，他们很喜欢你。”
我笑了笑，拉着她坐在公园长椅上。深秋的风吹过，她缩了缩脖子，我脱下外套披在她肩上。
“冷吗？”
“有你在，不冷。”
这是我们确定关系后的第三个月。林小月像个清水出芙蓉的女孩，身上没有一丝城市女孩的浮躁。每次约会，我想拉她的手，她总是红着脸点头才让我碰。想抱抱她，亲她，都要她羞答答地同意才行。
“程远，我想告诉你一件事。”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，“我这人很传统的，婚前那些事…我不会做的。”
“我知道，我尊重你。”我摸摸她的头。
“我想把最美好的时刻留到我们结婚那天。”她抬起头，眼神清澈得不带一丝杂质，“你会等我吗？”
我点头，心里又感动又无奈。二十五岁的男人，有七情六欲很正常。每次约会回家，我都憋得慌，只能通过墙上那个小洞，窥视苏妍的生活来纾解欲望。
最近我发现一件怪事——苏妍的客人不止赵强一个。有时候会来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，有时候是个邋遢的送外卖小哥。他们来去匆匆，留下的钱也比赵强少。
只有赵强来时，苏妍才会真的笑。
我记得那天，赵强亲吻苏妍的额头，说：“宝贝，再忍忍，等我这边事情成了，一定带你离开这个鬼地方。”
苏妍靠在他怀里，像个小猫：“你保证？”
“我发誓。”
我收回视线，感觉自己像在看一部低俗肥皂剧。手机响了，是林小月发来的消息：“睡了吗？”
没等我回复，视频请求就弹了出来。我接通后，看到林小月躺在床上，穿着粉色睡衣，头发散开来。
“我跟我哥说了我们的事。”她咬着下唇。
“你哥？你不是说你爸妈同意了吗？”
“我爸妈早就不在了，从小是哥哥把我拉扯大的。”她的眼睛湿润起来，“他很关心我，说要见见你。”
“当然可以，什么时候？”
“他说先不急见面，但结婚的事情他会安排。”林小月犹豫了一下，“他还说…需要彩礼。”
我心里一紧：“多少？”
“18.8万。”她说完赶紧补充，“我知道这不少钱，但哥说了，在农村这都算低的了，别人家都要二十多万呢。”
我笑不出来了。代练和写小说，一年到头攒不到五万。18.8万对我来说是天文数字。
“你要是觉得太多，我就跟我哥说算了。”林小月的眼睛红了，“他要是不同意，我就跟你私奔。”
我看着她懵懂真诚的样子，心里一酸：“别胡说，我答应你了，就一定会娶你。”
“程远，我今生非你不嫁。”她直视着镜头，眼睛里的爱意几乎要溢出屏幕。
那一刻，我鬼使神差地问：“你现在在哪？”
“学校宿舍啊，怎么了？”
“我想见你。”
两小时后，林小月站在我的公寓门口，头发有些乱，脸上还带着奔跑后的红晕。我把她拉进屋子，用力抱住了她。
“程远？”她不解地看着我。
我低头吻住了她的唇。这是我们第一次接吻，她的唇柔软得不可思议，带着少女特有的香甜。我感觉自己快要窒息，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。
林小月没有推开我，她闭上眼睛，生涩地回应着。
“对不起，我太激动了。”我松开她，喘着气说。
“没关系。”她红着脸，“其实我也很想…”
我们相视而笑，额头相抵。这一刻，彩礼的事被我抛到九霄云外。
直到送林小月离开，我都沉浸在幸福中。回到房间，我躺在床上，想着如何筹到18.8万。卖血？不行。去借高利贷？死路一条。
忽然，隔壁传来剧烈的争吵声。
“你疯了吗？二十万？你当我是印钞机啊？”赵强的声音震得墙壁都在颤抖。
“你不是说要创业吗？这可是你自己说的！”苏妍哭喊着。
“创业哪有那么容易？我这边已经联系好场地了，就差资金。你不是说你手里有钱吗？”
“我只有李刚给我的彩礼和一些积蓄，总共三十万。”苏妍的声音低了下来，“我答应过你的，我会给你二十万。剩下的十万是我的保命钱。”
“你知道我爱你，宝贝。等我这边生意做起来，马上带你离开这个鬼地方，过上好日子。”赵强的语气软了下来。
“你保证？”
“我保证。冰柜下面那个洞，是吧？我明天上午十点来取。”
我呆呆地坐在床上，脑子里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——三十万，就在隔壁房间，就在冰柜下面的一个洞里。
我闭上眼睛，耳边回响着林小月说的那句话：“程远，我今生非你不嫁。”
18.8万，我需要18.8万。
窗外，一辆摩托车的引擎声划破了夜的寂静。我起身走到窗前，看到赵强跨上摩托车，消失在街道尽头。
我回到床边，盯着墙上那个小洞，心跳如雷。
04
我紧贴在墙洞前，回想着刚才听到的话——三十万藏在冰柜下面的洞里。这笔钱足够我付彩礼还有剩余。我的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墙面，脑海中浮现出林小月期盼的眼神。
下午两点，苏妍出门买东西了。我站在窗边，看着她走远。李刚今天要去采购，不到晚上不会回来。整栋楼此刻静悄悄的，连风吹过走廊的声音都清晰可闻。
“就十分钟。”我对自己说，“拿了钱马上离开。”
我轻手轻脚地出门，确认走廊没人后，拿出备用钥匙——上个月修水管时，我偷偷配了一把。门锁转动的声音在寂静的走廊显得格外刺耳。
推开门，冰柜就在厨房角落。我蹲下身，看到底部有一块可以活动的挡板。挪开后，一个小小的洞穴出现在眼前。我伸手进去，摸到一个牛皮纸袋，沉甸甸的。
我的心跳快得像要爆炸。打开袋子，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三沓百元大钞。
“三十万…”我数了数，确认无误后把纸袋塞进外套里，迅速关上门逃回了自己房间。
躲在屋里，我坐在床边，手里捧着那个纸袋。三十万，意味着我能娶林小月，能给她想要的生活，甚至还有余钱做点小生意。
我把钱藏在燃气灶下方的空隙里，用胶布固定好。然后坐在床上，点了根烟，试图平复急促的呼吸。这时手机响了，是林小月发来的消息：“宝贝，今天实习课好累，想你了。”
我盯着手机，忽然有种说不出的恶心感。用偷来的钱娶一个善良的女孩，这算什么？我猛地掐灭烟头，却无法掐灭内心的煎熬。
次日早上十点，我站在墙洞前，看着赵强准时出现在苏妍的房间。
“钱呢？”赵强直奔主题。
“在冰柜下面啊。”苏妍微笑着说。
赵强走到冰柜前，蹲下身摸索了一会，脸色突然变了：“没有！”
“怎么可能？”苏妍跑过去，两人一起翻找起来。
“苏妍，别跟我耍花样！”赵强一把抓住她的头发。
“我没有！真的没有！”苏妍尖叫起来，“昨天还在的！”
赵强一巴掌打在她脸上：“是不是反悔了？嫌钱给多了？”
苏妍捂着脸，眼泪直流：“我没有骗你，一定是被人偷了！”
“谁知道你藏钱的地方？”
“只有你和我…”苏妍的眼睛瞪大了，“难道是李刚？”
“这老东西平时不回来的吗？”
“回来，但我从没让他知道钱的事。”苏妍跪在地上，崩溃地哭泣，“我该怎么办？那可是我所有的钱…”
赵强一脚踢翻了椅子：“没钱就算了！别指望我能带你走！”说完摔门而去。
苏妍蜷缩在地上，哭了好久。我看着她颤抖的背影，心里像压了块石头。晚上，我听到她在厨房翻找东西的声音，然后看到她拿出一个小盒子，里面装着白色粉末——毒鼠强。
我的胃猛地一抽。
三天后，一个机会出现了。苏妍去买菜，我趁机溜进她家，把钱放回了冰柜下的洞里。回到屋里，我像得了重病一样躺在床上，不停地发抖。
下午，赵强又来了。我听见他们的对话。
“你再找找看，会不会记错地方了？”赵强语气软了下来。
我听到苏妍惊喜的叫声：“找到了！就在这儿！”
“看吧，肯定是你记错了。”赵强接过钱，语气变得甜腻，“宝贝，这下我们有希望了。”
“你说话算话？”苏妍的声音里带着期待。
“当然，我这就去签合同。等我消息。”赵强吻了她一下，离开了。
我松了口气，以为一切都结束了。可就在当天晚上，李刚回来了，比平时早了两个小时。
“钱呢？”他的声音低沉可怕。
“什么钱？”苏妍装傻。
“别装了！我跟踪那小子了！”李刚吼道，“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勾当？”
我听到厨房传来金属碰撞声——李刚拿起了菜刀。
“老公，你听我解释…”苏妍的声音颤抖着。
“贱人！我辛辛苦苦打拼这么多年的钱，你就这么给了野男人？”
我把眼睛贴在墙洞上，看到李刚举着菜刀逼近苏妍。我想尖叫，想报警，却什么都做不了。
突然传来一声尖利的惨叫，接着是重物倒地的声音。我吓得往后跳，再也不敢看那个洞。
我戴上耳机，把游戏音量调到最大，试图掩盖隔壁的声音。手机震动起来，是林小月：“哥哥同意降低彩礼了，只要十五万！”
我看着这条消息，感到一阵眩晕。隔壁，不知是谁的血正在地板上蔓延，而我，只想假装什么都没发生。
就在我盯着手机发呆时，一阵敲门声响起。
05
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从门外传来，我浑身一颤，正戴着耳机假装打游戏的手指僵在了键盘上。
“有人吗？开下门。”
是李刚的声音。
我摘下耳机，盯着门口，喉咙发紧。他为什么会来敲我的门？是发现了什么吗？
“来了！”我调整呼吸，走到门前，装作刚从游戏中回过神的样子打开门。
李刚站在门口，脸上的表情阴沉得可怕。他穿着砂锅店的围裙，右手攥着抹布，指节泛白。
“有事吗，李老板？”我挤出一个笑容。
李刚的视线掠过我的肩膀，扫视我的房间：“你刚才听到什么声音了吗？”
“声音？”我装傻，“没有啊，我一直戴着耳机打游戏。怎么了？”
“没什么。”他的目光锐利地打量着我，“就是隔壁好像有点事，我想问问你有没有听到什么。”
“没有，真的。”我指了指电脑和耳机，“这游戏音效很吵的。”
李刚点点头，忽然问：“你家阳台门锁好了吗？”
“锁好了，怎么了？”
“最近小区不太安全，有小偷。我去看看。”
没等我同意，他就径直走向我家阳台。我的心跳漏了一拍，跟了上去。
李刚拉了拉阳台的门，确认锁好后，视线在地面上停留了几秒。我注意到他的手在微微发抖。
“李老板，你没事吧？看起来不太好。”
“没事。”他声音嘶哑，“记得锁好门窗。”
李刚离开后，我锁上门，靠在门板上大口喘气。从他的表情和行为来看，隔壁一定发生了可怕的事情。我不敢再看那个洞，生怕看到不该看的东西。
整晚我都在噩梦中惊醒，梦见苏妍被砍，梦见李刚带着血淋淋的菜刀敲我的门。
第二天早上，我鼓起勇气透过窗户看向楼下。砂锅菜店的卷帘门拉下，门上贴着一张纸：“因事暂停营业，恢复时间另行通知。”
中午，一辆搬家公司的货车停在楼下。几个工人进进出出，搬走了李刚家的物品——沙发、冰柜、橱柜、床垫……到傍晚时分，那间房已经空空如也。
更诡异的是，整个过程中没人问任何问题。没有警察，没有邻居打听，好像苏妍和李刚从来没存在过。
几天后，房东找到我，说李刚结清了房租，提前终止了合同。
“他不是说要做大生意吗？怎么突然走了？”房东挠着头。
“我不清楚，可能有更好的机会吧。”我含糊地回答。
那个小洞被我用胶带严严实实地封住了，再也没打开过。
一周后，林小月打来视频电话，催问彩礼的事。
“哥哥一直问我进展，程远，你考虑得怎么样了？”
看着她天真的眼睛，我忽然感到一阵窒息。苏妍和李刚的事给我的冲击太大，我开始怀疑一切关系。金钱、欲望、谎言——这世上还有真爱吗？
“小月，我们分手吧。”我突然说道。
“什么？”她的脸瞬间苍白，“为什么？”
“我给不了你想要的生活。”
“是因为彩礼吗？我可以跟哥哥说不要了！”
“不是这个原因。”我摇头，“我只是觉得自己不适合结婚。”
林小月哭得撕心裂肺，但我挂断了电话，关掉了手机。
三天后，林小月出现在我家门口，眼睛哭得红肿。
“程远，别赶我走。”她抱住我，“我不要彩礼了，我什么都不要了，只要你娶我。”
“小月…”
“我不能没有你。”她仰起脸，“哥哥同意了，不要彩礼，只要你对我好就行。”
我心动了，这样的爱情不正是我想要的吗？
“你愿意跟我回家见父母吗？”我听见自己问道。
林小月破涕为笑，点了点头。
这天晚上，林小月表现得异常主动。她主动脱下外套，解开衬衫扣子，红着脸说：“程远，我是你的了。”
我惊讶于她的转变，但身体的反应比理智更快。当我们紧紧相拥时，我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——也许这才是真爱。
两个月后，我转租了旧市街的房子，带林小月回了老家。我们简单办了婚礼，搬进了一个小区的新房。
时光如流水。
十年后，我创办的网络公司小有成就，林小月在家照顾我们的双胞胎儿子。生活平静而幸福，旧市街的记忆如同一场遥远的噩梦，被我深深埋藏。
“亲爱的，”林小月拿着手机走进书房，“我看到一个网红地方，西南那个小城，有家大碗菜特别出名，我们周年纪念日去那里吧？”
她递过手机，屏幕上是一家装修古朴的餐厅，招牌上写着“黛山居·大碗菜”。
“看评论说老板娘特别漂亮，他们家还有民宿，环境超好。”
我点点头，随口答应：“好啊，正好带孩子们出去玩玩。”
我怎么也没想到，这次旅行会成为我噩梦的开端，把我拖回十年前那个可怕的夜晚，面对我以为永远逃离的秘密。
06
黛山居大碗菜店就在眼前，红色灯笼高高挂起，牌匾上的字体遒劲有力。林小月挽着我的手臂，两个孩子在前面蹦蹦跳跳。
“听说老板娘特别漂亮，”林小月压低声音，眼里闪着兴奋的光，“门口那张照片上看不清楚。”
我随口应了一声，心思全在孩子们身上。十年了，我们的婚姻平淡却幸福，林小月是个好妻子，我们的双胞胎儿子健康活泼，我的网络公司也做得不错。过去的阴影早已被我抛在脑后。
推开店门，扑面而来的是浓郁的香料味，店内座无虚席，一派繁华景象。
“欢迎光临！”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。
我抬头，仿佛被一道闪电击中。
站在收银台后面的女人，是苏妍。
十年过去，她的脸型稍圆了些，但那双明亮的眼睛和标志性的小酒窝没有变。她穿着朴素的旗袍，头发挽成一个简单的发髻，看上去端庄大方。
时间仿佛静止了。我们四目相对，我看到她眼中闪过一丝惊讶，随即又恢复了店家的热情。
“这位先生看着面熟啊，”她笑着说，“是第一次来我们店吗？”
我的喉咙发紧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。她在装作不认识我。
“是啊，朋友推荐的，说你们家的大碗菜很有特色。”我强忍着内心的震惊，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。
“小远，怎么了？”林小月好奇地看着我。
“没什么，就是觉得老板娘眼熟。”
“哪有，你肯定是看了网上的照片。老板娘，给我们安排个好位置呗。”林小月笑着说。
苏妍带我们到靠窗的位置坐下。就在这时，厨房门帘掀开，一个魁梧的身影走了出来。
李刚，活生生的李刚。
他比十年前胖了许多，头发花白了，但那双眼睛和粗壮的手臂还是那么令人印象深刻。他端着一盘菜走出来，目光与我相遇。
我的心沉到了谷底。他不可能还活着。那晚我明明听到了可怕的声音，他们搬走了，人间蒸发了。这怎么可能？
“哟，新客人啊！”李刚放下盘子，热情地走过来，“我是这里的老板，欢迎光临！”
他看着我，眼神闪烁。他认出我了。
“谢谢，听说你们家菜很有特色。”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。
“那是当然，二十年的老手艺了！”李刚大笑着，拍了拍我的肩膀，力道重得让我差点咬到舌头，“看这位小兄弟面熟，是第一次来我们小城吧？”
“嗯，带家人来旅游，顺便庆祝结婚十周年。”林小月主动答道。
“十周年！那可真是值得庆祝，今晚你们的饭钱我包了！”李刚豪爽地说。
“那怎么行…”
“必须的！我们这还有民宿，也免费招待你们住几天，当是我的贺礼！”
林小月惊喜地看着我：“这么好？”
我想拒绝，但李刚已经转身吩咐厨房准备他们的招牌菜。苏妍站在一旁，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，眼底却是我读不懂的情绪。
酒足饭饱后，李刚坚持要和我“叙叙旧”，林小月提议让苏妍带她和孩子们先回民宿休息。
“你们男人聊，我带孩子先回去。”林小月亲切地挽住苏妍的手臂，仿佛她们是多年好友。
看着妻子和孩子跟着苏妍离开，我心中警铃大作。但李刚已经倒上了酒，我无法脱身。
“想不到吧，老朋友？”等客人都走光后，李刚的脸色沉了下来，声音冷得像冰，“十年不见，你倒是过得挺滋润。”
“我们不是朋友，”我盯着他，“你应该已经…”
“死了？”他冷笑，“很多事情不是你以为的那样，程远。你知道的太多了。”
我握紧拳头：“我妻子和孩子呢？”
“放心，他们很安全，就在黛山居。那是我们的另一处产业，在半山腰上，环境清幽，非常适合…长眠。”
我猛地站起来：“你敢动他们…”
“别急，”李刚把我按回座位，“他们是不会有事的，只要你配合。你的小月，可是个有意思的女人。”
我的血液几乎凝固。他这话是什么意思？
“走吧，”李刚拍拍我的肩，“去见见你的家人。明天我和苏妍要进山采购，你们可以在民宿多住几天。”
黛山居位于山腰，远离主要民宿区，四周树木环绕，几乎与世隔绝。我一进门就看到林小月和两个孩子已经睡着了。
“他们太累了，”苏妍温柔地说，“我给他们煮了蜂蜜水。”
接下来的几天，我们被“热情”地挽留在黛山居。李刚和苏妍说要去山里收货，临走前反复嘱咐我们多住几天。
第三天晚上，我和家人都感到异常疲倦。我强撑着意识，看到林小月给孩子们的水杯里加了什么东西。我想喊，想动，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。
不知过了多久，我在一片模糊中感觉到自己被绑在椅子上。睁开眼，眼前的景象让我魂飞魄散——林小月被绑在对面，孩子们被关在笼子里。苏妍和李刚站在一旁，脸上都是冰冷的表情。
“醒了？”苏妍走过来，蹲在我面前，“好久不见，窥墙人。”
我挣扎着，绳子勒进肉里。
“别费力气了，”李刚冷笑，“游戏结束了。”
“你们想干什么？”我声音嘶哑。
“只是想结束十年前的事情，”苏妍轻声说，“你以为是我们找上你的？不，是你亲爱的妻子主动找到了我们。”
“什么意思？”
“告诉他吧，小月。”苏妍转向林小月。
林小月抬起头，脸上竟露出了一个我从未见过的冷笑：“赵强是我哥哥，你这白痴。”
我感到一阵眩晕：“不可能…”
“当然可能，”李刚插嘴，“那天晚上我捅死了那个骗子赵强，但没想到他还有个帮手——他的妹妹。”
“不是妹妹，是女友兼同伙。”林小月纠正道，“我们一直合伙骗人，直到你杀了他。”
我的世界崩塌了。十年的婚姻，两个孩子，所有的幸福，都是一场精心设计的骗局？
“你们是怎么…”
“找到你的？很简单，”苏妍解释，“当年你在游戏里认识的'林小月'，是她精心设计的身份。她知道你住在李刚隔壁，知道你能通过墙洞看到一切。”
“你突然不要彩礼了，”我看着林小月，声音发抖，“就是因为你根本不需要钱…你只想报复我…”
“聪明，”林小月冷笑，“赵强死后，我发誓要找到凶手。所以我嫁给了你，等了十年，终于等到你主动送上门来。”
李刚晃了晃手中的刀：“今晚你们一家都得死，做个完美的结局。”
我看向苏妍，绝望中抓住最后一根稻草：“他打你，对吗？就像十年前那样。你害怕他。”
苏妍的表情微微动摇。
“他杀了赵强，你知道总有一天他也会杀了你，”我继续说，“苏妍，帮帮我，我们可以一起逃离这个恶魔。”
苏妍的眼神闪烁，李刚警觉地转向她：“别听他胡说！”
“他会杀了我们所有人，”我盯着苏妍的眼睛，“包括你。”
不知道是什么触动了苏妍，她突然拿起一个花瓶猛击李刚的头部。趁他倒地的瞬间，她解开了我的绳子。
接下来的一切如同噩梦。我和苏妍合力制服了李刚，救出了孩子们。然后，我走向林小月。
“程远，我是爱你的，”她眼中流露出恐惧，“孩子们需要妈妈…”
我摇摇头，双手伸向她的脖子。
四年后，我和苏妍带着两个孩子生活在一起。警方的调查结论是：李刚杀害了我的妻子后逃跑，至今下落不明。
“阿贞，”我搂住苏妍的腰，在她耳边说，“我不是因为你拍下了我掐死小月的视频才爱你，我对你是真心喜欢。”
阿贞也紧紧搂住了我，在我耳边说：“我知道，你一定有办法让我相信你！”
更新时间：2025-04-16 08:33:5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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